文/王勋

来源/熔财经

11月3日,联想集团港股盘中发布了截至9月30日6个月的业绩报告。联想集团第二季度营收首次突破千亿元大关,达到1005亿人民币,同比增长7．4%。净利润达到21．5亿人民币,同比增长53．4%。

其中智能设备业务集团中的个人电脑与智能设备业务颇为亮眼,营业额同比增长7．6%, 达到793亿人民币,税前利润达到50亿人民币,同比增长达到18．2%,再次创下历史新高。

在2020年整体市场低迷的大环境下,联想的表现似乎还不错。

“联想集团以服务为导向的智能化转型战略实现了阶段性成功。”杨元庆并没有像往年那样过多评价PC市场的表现,而是将其归结为战略转型的结果。

确实,对于联想“既定目标”而言,这份财报喜忧参半。千亿营收达成无疑是联想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PC市场继续增长,也再一次捍卫了PC一哥的地位。但剖开财报来看,联想的业绩仍旧是“发育不良”,移动业务利润持续走低、数据中心业务规模不佳,新业务发展放缓,PC之外,联想难以联想。

单脚走路,难撕PC标签

作为依靠PC起家的联想,依靠2005年并购IBM的PC业务后一路狂奔,2012年终于超越了惠普登上全球第一的宝座,这是联想的高光时刻,但也就是2012年开始,PC市场便开始了长达8年的萎缩之旅。不过这并没有阻止联想在PC市场的脚步,相继并购日本NEC的PC业务、德国的Medion、美国的Stoneware、巴西的CCE,并购让联想一度称霸PC市场,但是福祸相依,依靠并购也使得联想错失移动互联网这个更有发展前景的市场,一直被贴着PC的标签。

在这个天花板肉眼可见的市场,联想也曾想着转型。

2015年,杨元庆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莱利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联想新财年誓师大会,对业务和企业模式进行了反思,当年联想财报显示,PC、移动和数据中心业务为65%、24%和9%,杨元庆表示表示未来联想要用三条腿走路,PC占比进一步降低,企业级业务要提升至10%以上。

在其后的两年时间里,联想的移动业务、数据中心业务均发展不顺,且“最长那条腿”PC销量更是被一度被惠普拉大差距近3%,2017年底联想再次掀起一场并购运动,收购日本富士通,彼时联想占有率为21．6%,富士通约为4%,二者加起来超越惠普,重返全球PC市场第一。

如今5年过去,PC营收占总营收近八成,这一成绩同当初的三条腿走路的宏伟设想相去甚远。

失去的移动互联网十年

2009年,一代创业教父柳传志将CEO的位置传给了杨元庆,在杨的带领下,联想宣布正式进军移动互联网。然而,或许是PC上的成功也让联想过于安逸,在移动互联网布局上并没有很强的创新动力,最终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2009年,一个神奇的年份,发生的几件小事为整个互联网格局埋下伏笔。2009年iPhone在智能手机市场增速正猛,距离诺基亚仅一步之遥;当年雷军通过珠海当地政府介绍找到黄章,希望和其他投资人一起出价几千万美元买下魅族,被婉拒后开始筹备小米手机。为了抢占智能手机市场,联想于2010年便推出了智能手机品牌“乐Phone”。2012年8月,华为手机还在帮运营商的“代工”白牌机,联想依靠着运营商的巨额补贴,在智能手机市场上已达到国内第二,达到13．1%,仅次于三星。好景不长,2014年,运营大幅度商削减补贴,运营商业务占比达到88%的联想手机也从巅峰跌倒谷底,为了保住市场份额,又使出PC时代的“必杀技”—并购,从谷歌手中接盘摩托罗拉移动业务,但没想到却使其深陷迷局。

谷歌收购摩托罗拉移动之后便将原17,000个技术专利剥离,拿走了其中的15,000个核心技术专利,联想相当于花了200亿买了摩托罗拉的牌子、3500名员工和剩下2000个非核心的专利。并且在收购后不久,灵魂人物原摩托罗拉移动业务总裁Rick Osterloh离职,回到了谷歌,更是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空壳雪上加霜。

面对线下运营商渠道的失利,收购摩托罗拉的惨败,2015年重组移动业务后的联想意识到线上互联网渠道的重要性,转而发布互联网手机ZUK,在产品体验上,盲目堆砌配置,较差的系统体验,混乱的定价体系,营销投入与OV也不在一个量级,让这款手机泯与众机。

2016年,“熔财经”看到,在错失互联网风口以及脱离运营商后,联想经历了漫长的阵痛期。或许是意识到问题所在,联想做出了补救措施,最直接的表现就缩减产品线,联想旗下互联网手机品牌“ZUK”草草收场被并入MOTO,从此专注MOTO品牌和海外市场。

5G+新基建,联想的新故事?

2017年惠普以21．8%的市场份额逆袭联想成为全球第一,面对滑坡的PC和失去的移动互联网,联想曾扬言“已经赌上身家性命去押注AI”。

也曾拉来微软亚洲研究院芮勇博士加入,而随着智能音箱的竞争失利,轰轰烈烈发布的LeapAI平台再没有后续,如今,国内AI资本概念热潮已过,关于AI落地的丰富细节早已被联想在财报上删除,AI“昙花一现”,取而代之的是5G和新基建的新故事。

在2020年10月的联想创新科技大会上,联想展示了一系列重磅成果:在智能边缘计算领域,基于两项首创技术打造的联想晨星机器人;在5G领域,率先实现在制造、城市、交通等三大场景落地;在云服务领域,宣布开启与德国工业4．0发起者之一、全球最大的企业管理和协同化电子商务解决方案供应商SAP达成合作。

其实联想在每一次行业浪潮到来时反应都很快,2014年,联想已预测到互联网在社会各行业深入渗透,IDC业务市场规模迎来量级的增长,联想又使出屡试不爽的扩张方案—17．5亿美元并购IBM system X项目,快速提升市场份额,也就是后来的数据中心业务。

然而,正如同移动业务一般,这一起收购却让联想有些“消化不良”,对于联想后续的贡献却非常有限。直至2017年,从全球来看,彼时云计算服务市场服务商亚马逊AWS拥有300万台,而微软拥有200万台,即使腾讯和阿里云也有超过50万台的服务器。联想当时对外宣布,其在全球拥有9个数据中心,超过2000台服务器。直至近期的2020年Q2财报,数据中心在总营收中的占比还不到10%。

1994年,联想总工程师倪光南主张走技术路线,选择芯片为主攻方向;而总裁柳传志主张发挥中国制造成本优势,加大自主品牌产品的打造。最终以柳传志胜利、倪光南出局落下帷幕,“贸工技”被注入了联想扩张的基因。

36年来,走“贸工技”路线的联想,一直被外界质疑没有“技术底蕴”,从长远看,5G普及,新基建的落地,数据中心市场将迎来再一次的爆发,据科智咨询预测,2020年中国数据中心市场规模将超过2000亿元。即便在市场整体利好的情况下,5G大潮下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都需要大量的数据、服务器、技术和人才的投入,这显然不是擅长并购的联想所走的路线。

2020年3月国际知名专利数据公司IPLytics和柏林工业大学联合发布了《5G标准必要专利申报的事实发现研究》披露了全球5G标准必要专利的最新情况,华为第一,中兴、OPPO等品牌排名靠前,联想的排名并不理想。

回过头来看看研发投入,更是让长袖善舞的联想回到了现实。

10月的联想创新科技大会上,杨元庆表示联想集团未来在技术研发投入增长速度会超过每年的营收增幅,每年投入100亿元用于技术研发。但是,截止9月30日,其在研发费用上的投入仅为6．39亿美元,相比于常被提及“百度已老”的百度在5G与新基建上动作频频,相继发布了自动驾驶、云计算等重磅产品,一年的总研发费用也达到了183．46亿,华为更是高达1316．59亿。

再纵向对比此前的财报数据,17/18财年联想集团的研发费用为12．7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81．42亿元),占集团营业额收入的2．8%,而16/17财年联想集团的研发费用投入为为13．62亿美元,15/16财年研发费用投入为14．91亿美元,连续第三年在研发费用的投入上出现走低,“熔财经”在想,联想要凭借这些投入打造技术联想依旧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对5G、新基建等未来布局寄予厚望,可惜联想的力不从心却是无法掩盖的。PC领域对于联想当今而言,究竟是光环,抑或是枷锁,相信联想的高层更清楚。但是对于联想的支持者来说,这份财报背后“单脚”走路的PC成绩并非喜报,只会带来的更多的迷茫罢了。

正如联想的员工对于联想这些年来的印象“作为一家大企业,联想并不止有唯一的选择,篮子里有很多蛋,没有九死一生的勇气,很容易就被放弃。”

*本文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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